第一百八十四章 他若想见我,自然会来(2/2)
“我不热……”她口是心非,依旧看向窗外。
但听,达奚澄叹着气,道:“公主,奴以为,您心里若有放不下的事,不妨亲自问一问。或者,奴为您代劳。”
拓跋月知道,达奚澄说的是,与李云从相见之事。
“什么都改变不了,何必见面呢?”拓跋月涩然一笑,“也许,他也深知此理,才不与我传信吧。”
“可是,日后李尚书成了婚,你们就见不上面了。”
“怎么不能见了?一直以来,我都说,我和他是盟友。”拓跋月双目无神,说话也有气无力,分明是自欺欺人。
达奚澄蹙着眉,猛地想起她和胡叟说的话。
那一日,大雨滂沱,胡叟来武威公主府,口称想尝尝公主府的菜蔬。
拓跋月心知,胡叟是想借机与达奚澄说话。因她一直避着他。
拓跋月便让他二人下棋、闲谈。
二人相对而坐,在棋盘上对弈起来。
胡叟轻轻勾住达奚澄的手指,但见她神色冷漠,却说不出一句囫囵话。
彼时,达奚澄直言,她已是公主家令,此生不嫁。
胡叟惊住,棋子滚落于地。
然后,胡叟哭了,他说,他不介意她身上发生的事,她只是受害者。
闻言,达奚澄心如刀割,面上却毫无波澜。
她说,她以前的确很喜欢胡叟,但后来却觉得,她对相夫教子的事毫无兴致,并非是因她曾被人玷污。
末了,她还说,希望胡叟以后不要再提及婚娶之事,但他们可以做朋友。
这之后,胡叟果然再没出现在她面前,听说他很少出中书学,镇日里钻研经籍……
至今想来,达奚澄仍不免心痛万分。
尽管她不承认,被人玷污的遭遇让她自怨自伤,不敢言婚娶之事;但那些事既然发生了,便是心上永久的伤疤,她只要见到胡叟,便会想起,胡叟曾在雪地中将她抱起。
她衣不蔽体,生不如死,心上的伤疤在淌着血。她,永远无法直面胡叟,尽管公主早为她讨回了公道……
想起前尘往事,达奚澄吸吸鼻子,仰着头止住眼泪。
她看向公主,轻轻按着她的胳膊:“就算只是盟友,也应该好好道个别,不是么?”
“道别……”拓跋月垂着眸,木然以应。
达奚澄颔首:“是啊,道别,就像……”
就像她和胡叟那样。
虽然她撒了谎,但用一则谎言,换了她的自在,也换了他的颜面,又有何不可?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如果让人知道他娶了一个不干净的女子,他将如何自处?
拓跋月转首看着她:“像你和胡叟那样么?”
达奚澄唇边泛起笑意,应了一声。
“好吧,我们去一趟金玉肆。”
“是要挂红布条吗?”
“他若想见我,自然会来,你也不必传话了。”